5.09.2005

Business @ 看似不正經,偏有生意經

不正經勢力擄獲人心周星馳的《功夫》一片創下華語電影票房新紀錄,全台灣賣座達3億元新台幣,光是首映的週末就在台北市創下6000萬的票房,比去年年中的電影《蜘蛛人2》還要多一倍,其熱門的程度,連許多好萊塢電影都望塵莫及。而現在最當紅的電視節目《康熙來了》,結合兩位特質迥異主持人──飽讀詩書的作家蔡康永和以無厘頭風格聞名的藝人小S,使得該節目成為65.07%網友(東森網路調查)心目中最佳的綜藝節目。另外,描寫交大學生因吃羊肉爐不慎燙傷「小弟弟」的書《羊肉爐不是故意的》,在一片出版業不景氣的大環境下,不但登上金石堂、誠品十大暢銷書排行榜,創下6萬本的銷售佳績,更被選為年度最有影響力的書,與許多知名的財經企管書並列,甚至被蔡康永評為「年度最好笑的書」。過去被視為難登大雅之堂的作品,現在正以排山倒海之勢,攻佔主流文化。搞笑的丑角,甚至比正經八百的人物還要紅,這是怎麼一回事?貼近真實?唐伯虎也摔跤想探討這樣的現象,得先回到問題的根源:為什麼我們都喜歡搞笑的人事物?「因為這樣最貼近真實。」文化評論者盧郁佳在探討相關現象的文章中,下了這樣的注解。奧美想像工程師陳倩如也認為:「這代表我們對自己越來越誠實了。」相較於希臘羅馬時代的悲劇英雄,展現的是人最英勇、最崇高、最趨近於神的部分,搞笑的人物反而比較像處在真實的世界。因為在神話裡,人是不能有缺點的,「一旦有缺點就要受到處罰,要把自己搞瞎、弄瘸。」陳倩如說。悲劇英雄談的是人的英雄性,而對人的缺點、生活的瑣碎面避而不談。但是人活著其實有一大堆瑣碎、黑暗、變態的事存在,這是我們長期以來一直忽略的。「周星馳就很擅於處理這些面向,因為他是一個很誠實的人。」陳倩如舉例,就像電影《唐伯虎點秋香》裡面,觀眾原本認知的唐伯虎應該是個風度翩翩的君子,但周星馳卻把他處理成常常會摔跤的人,這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,因為現實生活中,再出類拔萃的人物也會有摳鼻孔、不小心跌倒的糗事,周星馳的電影只是誠實地揭露出現實生活中真正的面向而已。顛覆體制?笑出社會新序喜劇文本長期被忽視、一直到現在才大紅大紫的主要原因,恐怕與當權者害怕喜劇所帶來的顛覆有關。文化評論家南方朔認為,喜鬧劇一開始就受到敵意與排斥,合理的答案在於:「它很危險!」因為它「目無法紀、不敬權威,總是在日常生活裡揭露體制矛盾的破綻,而後在集體的大笑狂歡裡,把世界翻轉了過來。這種無政府式的輕蔑,有著巨大的顛覆性。」(引自《我愛周星馳》)。無怪乎掌握權力的人,透過各種有形無形的思想控制,將喜鬧劇的地位貶抑,形成了一種根深蒂固的文化偏見。更悲觀的想法如同社會學家班頓(Gregor Benton)所言,笑聲不是積極的反抗,同時也無法鼓舞任何人,它是使社會健全穩定的緩衝機制,是對暴政復仇的甜美幻象。因此笑聲不一定代表著愉悅,它也可以是一種幻想,拒絕「成功(高興)?失敗(痛苦)」的假設,在笑聲發出的當下,抽離了原本的情境脈絡,獲得了另一種失敗的快樂,這就是後現代的、KUSO式的笑。而KUSO式的笑可以分為兩種:一種純粹引人發笑;一種則企圖透過諷刺性的笑話,顛覆政權。巴赫汀(Bakhtim)將笑聲分為生產性(productive laughter)與破壞性笑聲(destructive laughter),前者分解了肯定?否定的分類架構,利用真理知識並超越之,在大笑的同時產生新的意義;後者則透過一種否定真理的方式,建立新的分類架構。販賣快樂?認真胡鬧最紅從另一個角度來看,不正經的事物之所以讓人印象深刻,除了內容文本吸引人外,成功的行銷方式也是其能夠深入大街小巷的原因。負責行銷《功夫》的美商博偉公司行銷經理余卜康,分析《功夫》一片能吸引片商砸入與好萊塢巨片《蜘蛛人2》同額行銷經費的原因在於:「好萊塢電影現在最當紅的就是功夫和搞笑。」周星馳的電影因為結合這兩個最流行的元素,無怪乎能吸引哥倫比亞公司大膽投資。結合好萊塢的資金、行銷手法,和東方文化故事文本,東西合璧的結果,果真是創造了新一代的周星馳傳奇。這種創意的行銷方式,其實就是換一個角度思考。像走音歌手孔慶祥,就善於利用逆向操作的行銷手法,在許多音質動人的歌手中,因為五音不全而大受矚目;極端扮醜的如花,在演藝圈俊男美女環繞下逆其道而行,反而大紅大紫。因此創新的概念,來自於否定先前的假設。改變習以為常的想法,或許能夠另創新局。這些成功案例究竟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?說起來卑之無甚高調,只有「快樂」二字而已! (作者:張卉穎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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